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悬虹 (第2/3页)
斟了小半碗水来,“来,先喝些水。” 楚言一只手搂着他,另一只手将碗沿儿凑到侍卫惨白的唇边,“慢些……慢慢喝,不然待会又要吐血了。” 墨刃就着殿主的手喝下几口热水,伏在主上胸口处浅浅喘息,人依旧是昏昏沉沉的。 楚言拍了拍他,低声哄慰道:“乖,难受就再睡会儿。” 他知道墨刃此番伤得实在太重,能在路途上从昏迷中醒来已经是出乎意料了。 墨刃却没有睡,他微微睁着眼,茫然看了楚言许久,才迟缓地道:“主上……这是去哪里……” 楚言柔声说:“咱们马上回殿了,回九重殿去。如今外头天还没亮呢,阿刃想吃什么,孤回去后吩咐人去做早膳?” 回殿……?为什么…… 墨刃眼神有些失焦,他手指无措地攥着楚言的一片衣角,哑哑地道:“那燕洛……白华……” 楚言察觉到他的小动作,赶忙把侍卫冰冷的手指握在自己掌心,沉声道:“都解决了,你莫多思虑,好好休息。” 墨刃本能地觉得哪里不对,但脑子却好像生了锈的轮子,一点也转不动。 他忽然低低哼了一声,忍不住蜷缩着咳嗽起来,咳得浑身如风中秋叶一般颤抖。 “……阿刃!”楚言蓦地咬牙,更紧地抱着他,握着他的手掌输入内力。 殿主脸色发青,慌乱地小声絮语,“没事,不怕,不怕……” “唔,咳咳咳咳……咳、主……咳咳,主上……呃咳!!” 墨刃瞳孔痛苦地缩了缩,他猛地挺身痉挛,口中呛出的殷红泼洒在半空。 “阿刃……!!” 楚言近乎绝望地闭眼……他抱着墨刃的手臂衣袖上,又被溅了新的血迹。 他却顾不得,仓促地用帕子去擦墨刃唇畔的血,颤抖着声音道:“不怕……阿刃不怕,咱们就快回殿了,快有解毒的药了,再坚持一会儿……很快就不疼了,很快。” 车厢依旧在轻微摇晃,车轮的咯噔咯噔声仿佛一场难醒的噩梦,这条长路却不知何时才有尽头。 “主……”墨刃紊乱地按着胸口喘息,冷汗涔涔地睁着眼,眼前却一片昏花,喃喃道,“放……咳咳咳……” 楚言几乎是六神无主地低下头来:“要什么?你,你慢些说。” 墨刃闭了一下眼,那口血吐出来他神志反而清醒了点,此时虚弱地去推楚言的手臂:“脏……您快……放开……” 楚言哪想到都这个时候了墨刃想的还是这种事,他语无伦次:“不脏,不脏,你别乱动……乖,让孤再抱一会儿,啊。” 墨刃垂下眼,神情苦涩地道:“是属下……无能……” 他脸色苍白极了,汗湿的黑发散乱,被楚言揽着偎在殿主怀里,难得地很显脆弱。 “属下……非但未能制敌……还如此狼狈地中招,拖累了主上……” 侍卫愧疚地低眉,轻轻地说,“连主上当年赐的剑都……都……主上该罚阿刃的。” 楚言胸口疼得几乎裂开。 其实……方才墨刃昏睡的时候也曾毒发吐血,到了凶险时候,听侍卫无意识地挣扎呓语了几句。 他先唤“主上”,又说“好冷”;他说“求您亲手赐死”,又说“太远”、“不要再走了”、“看不见”。 于是楚言知道了墨刃在濒死时刻做的是什么梦。 九重殿主终于泪流满面,佝偻在这一方车厢内,抱着身躯冰凉的侍卫埋头呜咽。 他恨不得去死。 而如今墨刃醒转,却又是这般…… 忽然间,马车剧烈一晃,猛地倾斜。 楚言眼神一变,他单手撑着车厢将墨刃往怀里抱紧了,挨过这一阵剧震。 外头隐约传来兵刃相击之声,楚言掀开车幔,黑压压的夜色与狭窄的山道骤然入眼——这架马车,竟是飞奔在一条极为险峻的陡峭荒路上的! 正巧前方御马驾车的秋槿转过头来,侍女的鹅黄小裙被风吹得翻动,她清声道:“主上,盟主府的人快要追上了,奴婢怕是甩不了他们太久……可要停下马车,在此还击么?” 墨刃听见了,心头猝然一惊,哪里还不知楚言说都解决了定然是诓他的。 他勉力撑起身往外看,只见车轮飞转,沿途碎石跳动。马车的一侧为山壁,另一侧就是悬崖,稍有不慎就会跌落下去,粉身碎骨。 后方隐约有人影上下纵横,黑衣的是九重殿的暗卫们,而与之交手的,定就是秋槿所谓盟主府的人了…… 秋槿眼尖,盯见他就道:“墨大哥醒了!这里不用你管,你快躺回车里去。” 墨刃还没来得及说话,就被主上一推,连人带棉被地被塞回了车里去。 楚言顺势侧了侧身替病人挡风,口中对秋槿道:“马车不停,也不许减速。” 秋槿道:“可是主上,盟主府人数太多,暗卫挡不住!就算加上两位护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