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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0节 (第2/2页)
他日尚可东山再起。可若是在此地,将部下尽数送葬,恐怕便没有来日了。” 陆兆业闻言,面孔愈冷。 他听着耳旁喊杀声,一阵沉默后,陡然暴怒道:“孤乃太子!军士部将,为孤赴死,乃是理所当然!你们便是断了腿脚,用手爬,都要爬到陛下面前去,令陛下传位于孤!” 几名军士闻言,略有寒心。可面前的太子鬓发凌乱、面色若狂,已不再是平日冷静沉着的主上了,谁也不敢在此时多言。 太子的军士已越来越少,倒在了马蹄下与血泊中。 终于,陆兆业被驱赶至天驱门与夜微门间。四扇朱门一落,陆兆业与几队残存兵士便被关入四四方方的门扇中。四面城楼上,陡然列起了数排弓箭手。 陆兆业策马四望,但见夜色里,天驱门的匾额似染了血一般艳红。 驱,马驰也。 天子驱马于此,携数军过宫门,故名为“天驱”。 陆兆业勒着缰绳,环视周遭严列弓手,面色颓败。他身后败兵残将,手牵累马,气喘吁吁。 在此刻,他终于察觉到有些累了。 夜微门宫门微开,一道身影自其间骑马而出。 若是旁人,本该避之不及,可他偏偏对陆兆业身旁将士熟视无睹,从容驱马至人前。火把光焰熊熊,依稀照亮他年轻俊秀面容。 “镇南王世子……”陆兆业捂住肩上箭伤,冷笑道,“你奉陆子响之命前来?” 陆麒阳默然不答,神情冷峻,恍如与夜色融作一片。铿然一声响,是他拔出腰间佩刀,手腕一动,刀锋银光便刺亮了周遭人的眼眸。 “世子,你可真是好耐性,演戏一演便是十数年。”陆兆业骑在马上,依旧满面冷漠,“你有这般能耐,就算是你帮了陆子响,他也不会视你如心腹。今日,你杀了孤;明日,父皇就会猜你疑你,令你与你父王落得与孤一个下场。” 陆麒阳反转刀身,冷淡道:“后事,便不由太子殿下操心了,麒阳自会处置。” 说罢,便要扬起刀刃。 “且慢!”陆子响的声音自城楼上传来,朗朗道,“太子到底是我亲兄长,我不忍杀他于此,还请镇南王世子刀下留人。不如将太子殿下交由父皇定夺,如何?” 陆麒阳闻言,悠悠将刀归还鞘中,道:“二殿下自行斟酌便是。” 夜微门重启,火光熊熊,今夜京城不眠。 *** 洞房内,沈桐映已在喜床上坐了许久。 陆兆业久久未入洞房,她已将大红的袖口扯成了一团皱。终于,她耐不住了,一把扯下了红盖头,反手将喜桌上的物什尽数扫落在地。 哗然一团乱响,那些枣子干果、酒盏金杯,滚落了一地,满地尽是狼藉。几个丫鬟见了,扑上去忙着捡起来,一边道:“太子妃娘娘息怒!殿下兴许是被人绊住了腿脚,尚在前头喝酒呢!” “绊住腿脚?喝酒?”沈桐映的身子晃了晃,额前花胜上坠下的金缕流苏一片乱摇,“他摆明了就是没把我这个太子妃放在心上,过了门便不会来碰我。” 说罢,她哈哈笑了几声,冷着眼站到了铜镜前,抚着自己面颊上伤疤,道:“罢了……不碰我便不碰我。只要能做太子妃,我什么都不在乎。”